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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他永遠也不會說,他一直很喜歡看他的背影。

 

堅強、纖細,卻美麗的讓人剎那的恍了神的背影。

 

「你幹嘛總走在我身後?」

 

「沒有啊。」

 

02.

──學長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喜歡蜜豆奶的?

 

其實這只是正常人如褚(也許他也不是正常人了?)都會想知道的問題,畢竟史上最年輕有為的黑袍竟然喜歡這類的兒童飲品也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但這卻讓夏碎笑了好一段時間。

 

「笑屁啊你。」他把髮圈丟過去。

 

「不,沒什麼。」他笑盈盈地抬頭,嘴邊的弧度加大。

 

 

「我只是在想,如果他們知道事實其實是有天我心血來潮把你平常喝的茶偷偷換成蜜豆奶會有怎麼樣的表情?」

 

 

03.

長槍突刺、鐵鞭彎繞,兩種截然不同的武器。

 

銀髮飄揚、墨髮柔順,兩樣迥然相異的顏色。

 

但卻是默契十足的搭檔。

 

 

04.

「夏碎學長的替身為什麼不是學長呢?」

 

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在夏碎學長教我咒術的休息時間中,我只是無聊想找點話題,再加上對這個問題真有點好奇,我直接了當的問。

 

但是,好奇心不只會殺死一隻貓,也會殺死一隻妖師,我在那天深刻的體會到這點。

 

「那是因為,」彷彿在緬懷什麼美好的回憶,夏碎學長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冰炎說,如果我敢當他的替身,他就先一刀砍死我,然後自己再去死一死。」

 

 

05.

有時候,人真的不需要什麼太繁重的禮節。

 

從他們就可以知道了。

 

畢竟他們也是從「閣下」跟「殿下」一路走過來的。

 

 

06.

有時他會想、他也許真正中邪了。

 

「冰炎。」

 

「幹嘛。」

 

「這裡之前都沒有來過呢。」

 

「所以呢。」他輕輕哼了聲。

 

「所以囉,陪我走走嘛。」對方偏了偏頭,勾起了溫和的微笑。

 

……

 

 

不然怎麼每次都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呢。

 

 

07.

他們身上都背負了太多,那是別人作夢也想不到的沉重包袱。

 

可是因為如此,他們相知相惜、互助互信,最終發展成一個眼神就能明瞭對方的言語。

 

於是最強搭檔稱號便油然而生。

 

 

08.

他的真實姓名如果能被正大光明念出、那高貴的九個音節。

 

但他何嘗不是。

 

 

……藥師寺夏碎。」

 

在那一瞬間,他覺得他可能就此跟著那破碎的五個音節一起碎成片片,連一點點灰都不殘。

 

他用力的甩出了鐵鞭,彷彿要打碎那個搖搖欲墜的自己。

 

 

09.

「冰炎,你會特別去記住什麼紀念日嗎?」

 

「幹嘛記那種無聊的東西。」

 

「哎,可是就是明天了欸?」

 

 

10.

你對他搖頭。

 

他蹙眉瞪著你,眼裡泛紅的深沉在燃燒。

 

於是你微笑,一如你們初識那般輕緩有禮。

 

「我老早跑不動了哪。」

 

 

11.

伸出手,指尖卻在顫抖。

 

連一毫米都無法前進。

 

原來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看著你,卻沒辦法阻止你死去。

 

 

12.

某天,活潑開朗的學妹約了你們一起去野炊。

 

你看著那個倒楣的小學弟只不過是生個火就差點釀成森林大火的情景,心情極其愉悅的開口:「你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他轉頭看你一眼,跟著淡淡牽起嘴角:「那你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13.

「你是誰?」金眼小女孩衝著他歪頭。

 

「小亭?」大約是在玄關停了太久了,溫潤柔和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疑惑傳了出來。

 

「有奇怪的、黑黑的人。小亭不知道他是誰。」女孩咚咚咚的跑了進去,抓著自家主人的手再咚咚咚的跑出來,指著他的鼻尖問:「是壞人嗎?小亭可以吃掉他嗎?」

 

看到來人後,夏碎嘴角原本掛著的笑意愈發濃厚了,他拍拍女娃的頭,輕聲說道:「這位不是壞人,是你的乾爹唷。來,快叫人。」

「靠去你的藥師寺夏碎,誰是她乾爹!」

 

 

14.

滿目蕭然。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如果能那樣做是不是就會圓滿?你偶爾會這樣想,在人類搭檔睨過來不解的目光中笑得平和又溫柔

 

要是那時候能鼓起勇氣就好了呢。

 

 

15.

藥師寺夏碎從來就不喜歡笑。他明白、他也明白。

 

你能理解我嗎,冰炎?久遠的記憶中夏碎曾經這樣說,眼中的微笑被夕陽西下的光暈揉得模糊。

 

他微微抿唇,細長的劍眉向上曲折三十度,凹成一個小小的倒八。

 

我不知道。他說。我不知道。

 

夏碎的眼睛彎起來,叮咚的笑聲墜落。

 

畢竟我們是搭檔嘛。他低語,目光投到了遠方。

 

那天夕陽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搭檔。哪怕他們是搭檔。

 

 

16.

學長。

 

幹嘛。

 

……還是很在意那件事嗎?

 

怎麼?

 

因為我看你從那之後就沒有再找新的……噢學長很痛欸!反對暴力啦!

 

少胡思亂想。

 

我只是不想毀約。

 

 

──吶、下次找個長壽點的搭檔吧。

 

 

 

17.

「很適合你。」夏碎笑著說。

 

他瞇細了眼睛。「我不覺得這種東西到底哪裡好看。」爾後一把扯下。

 

「哎、別這麼說嘛,讓我小小的任性一次?」夏碎拾起地上軟趴趴的絨帽,拍了拍。

 

「你不夠任性嗎。」也不想想是誰硬把他拖來的。他從鼻子間哼出一聲氣。

 

「這會讓我誤會你是想讓我再任性一點也沒關係哦?」夏碎仍然笑,從褲袋掏出單薄的皮夾。

 

他挑眉,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只要你能這麼做。」

 

 

18.

午茶。

 

他們沉默對視,連帶空氣也僵凝起來,透著一種讓人心慌的感覺。周圍的陽光斑斑駁駁灑落腳邊,很清冷。對方仍然沒有說話,抿著倔強的唇瞪著他,夜一般的凜冽視線透射過來,眼中星子亮亮爍爍。

 

他也不打算躲,他自認自己沒有做錯,即使再來一次他仍會做相同決定。其實這樣倒也不算什麼壞事,他突然想笑,混雜了七分危險三分慵懶。

 

「像個小孩一樣啊你。」他輕輕說,這次真的勾起了嘴角。

 

「試著長大點吧,我和夏碎很早以前就明白衝動不會有好結果,我以為你同樣明白。」

 

「我是明白。」他不冷不熱的說,螫過來的眼神彷彿要把他千刀萬剮。「但我不認為強大如您不能理解自己最重視的人突然消失的感覺。」

 

他不甚在意的微笑。「我的確不能理解。我向來崇尚自己努力去追求。」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但他知道他聽懂了,所以他的眼睛才會一剎那不可置信的瞠大。

 

他真的很聰明。他給出客觀的評價,但仍然太青澀。

 

風漫進來,窗簾給吹的繾綣,連帶他那頭長髮也飄起了銀白色的波浪。「如果懂了就不要繼續浪費時間。光陰這種東西向來不等人的。」

 

「你知道他的行蹤。」他偏過頭,赤裸裸的恨意布滿臉龐。

 

「也許是吧。」他心不在焉把玩杯子,把最後一口茶飲盡。嗯,已經冷掉了。「所以不用跟我玩猜謎,我想這方面我有必勝的把握。」

 

嘖、跟那傢伙相處久連語氣都跟著被影響。他皺起眉,不記得當初是如何不往他臉上揍下去。

 

對方盯著他良久,終於站起身。「我不會放棄。」他說,鏡片被斜陽映的反光,他只能看見白花花的一片。「我絕對不會放棄。」

 

他隨意擺擺手。「祝你能堅持到底。」

 

他走了。

 

於是他把唇角弧度加到最大,把茶杯緩緩擱回案上。

 

 

「──能跟我解釋是怎麼一回事了嗎,藥師寺閣下?」

 

19.

他這一生通常是沒有什麼遺憾的。通常來說。

 

可是當他看著眼前人的眼睛時,他莫名的由心生出一股感慨。

 

什麼時候他才能把面具摘下來呢。

 

 

20.

你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麼樣的嗎。

 

哎,學長。他淺淺微笑,眼中沒有笑弧,冷的像子夜寒星流光爍爍。我畢竟沒有第三隻眼啊。

 

阿斯利安皺起眉,軟褐色的瞳望進了你波瀾不驚的眼底。

 

你是沒有,他說,忽然不那麼嚴肅的笑了。

 

不過,學弟啊,我想我還是知道些什麼的。

 

 

 

 

夏雨幕後:

嗯,月考又近了啊,感覺光陰這種東西從來真的就不等人呢。(笑)

如果大家都同樣堅持什麼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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